「和平」的意念來自希伯來文「Shalom」(平安)一詞。正如猶太人慣常以「Shalom」彼此問候,《和平》月刊祝福大家平安並邀請大家祈禱。祈禱的基礎就是死而復活的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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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 一月《和平》



(譯自高伯仁神父共七十章的Alone and on Foot

(續前)
第四十二章:從巴黎到威尼斯,1536-37年

異端者?

依納爵的同伴突然中斷學業和使徒工作,並離開巴黎,使許多人不解。大學一位博士以此為良心個案來見法伯爾,不算牽強。博士認為,團體毫無疑問是在巴黎行善,但現在他們放棄所做的好事,冒險追求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出來的計劃。他們就這樣離開巴黎,算不算犯大罪?博士甚至請法伯爾允許他把這案件提交神學院的博士們審理。然而,同伴們去意已決,亦不需要尋求那位依納爵給他們推薦,在急需時可找他保護的要人。畢竟,他們突然離開巴黎,的確酷似逃走的樣子。幾年後,當他們身在意大利,便被指匆匆離開巴黎,與異端者無異。

徒步寒冬

勞德理格記載他們去威尼斯的旅程及途中遇到的危險。為了避開戰區,他們決定走更長更艱難的路,即是要途經德國和翻越阿爾卑斯山。幾個同伴提前五六天出發,留下的要把團體的財產分給窮人。為了避開人們的注意,這最後的小隊,大概是在十一月十五日黎明前離開巴黎。行了一天,他們在晚上遇到一些農民和士兵。他們問他們是誰,從哪裏來,要去哪裏。法籍的同伴們代團體作答,說他們是從巴黎來的學生。但是,他們是隱修士或神父嗎?問到這個問題時,一位矮小的老太太打斷士兵的盤問,說:「哦,讓他們走吧,他們要去改革一些省份呢!」逗得大家開懷大笑,也讓他們繼續上路去了。

從那時起,他們決定,在法國境內,只讓法籍同伴回答別人的提問,而西班牙的同伴只說他們是從巴黎來的學生。這個不變而含糊的答話,使一個盤問他們的士兵,嚷著叫其中一名西班牙同伴為「啞牛」。當然,他們身穿學士長袍,此外,頭戴寬邊帽,手拿朝聖者手杖。每人肩上都挎著皮包,裏面裝著聖經、日課和紙張,胸前還掛著一串念珠。為了方便行走,他們把長袍捲起,掖在腰間的皮帶裏。勞德理格在四十年後追憶,仍清楚記得每個同伴對天主的無盡依賴和信心,以及那份異常的快樂。他們歡欣踴躍,飄飄然,彷彿雙腳從未碰到地面。兩組人在離巴黎東面二十八英里的一個小鎮會合,在這裏他們決定不再分開,一起走畢全程。與其一路行乞,他們選擇先用光帶在身上的錢,直到抵達威尼斯。一路上他們祈禱,默想,唱讚美詩,念日課。如果有人問他們去哪裏,他們就說去洛林朝聖。在法國,天雨連綿;到了德國,飄雪紛飛。雷奈士說:「我們是遠足的初學生」。此時,他們大概都會對擅於萬里長征,精力旺盛的依納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路上

他們在途中遇到不少趣事。有一次,勞德理格走散了,結果要跟一名農民打起來,因為那農民要帶他去「見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到了德國,西班牙的同伴代整個團體講話,說他們是來自巴黎的學生,要去洛雷托朝聖:意味著他們要忍受新教徒的嘲弄。如果雪虐風饕是撕裂他們身體的鉗,面對面與新教徒接觸,就是在折磨他們的靈魂。最終他們筋疲力盡到了巴塞爾,需要休息三天,以恢復體力,並為天主教的信仰規條辯護。之後,他們起程往離巴塞爾有一百英里遠的康士坦茨。他們既不懂德文,又不懂當地話,又不熟路,所以多次迷路。

在其中一次,他們誤闖一條信奉新教的村莊。當時是晚上,人們在慶祝當地堂區司鐸的婚禮,在吃喝、唱歌和跳舞。在另一個鎮上,一個已婚司鐸因為同他們辯論輸了,便威脅要把他們投入監獄。在那個可怕的晚上,他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有個同情他們的年輕小夥子,幫助他們在黎明前逃脫。在康士坦茨這個完全信奉新教的市鎮,他們幾經辛苦,才得以在一間小聖堂裏,在繳付稅項之後,與信眾一起參與彌撒。在進入林道之前,有位老太太從一所痲瘋病醫院出來,走到他們跟前,激動地喊叫,企圖親吻掛在他們胸前的念珠。之後,她把她收藏起來的、那些由異端分子砍掉的許多聖人塑像的頭和手,遞給他們看。之後,她陪他們去城門口,向路人喊說:「看呀,你們這些騙子!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基督徒。你們這些撒謊的騙子,不是在告訴我,人人都信奉了新教的謬論嗎?你們撒謊。現在,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我不會再被你們愚弄了!」這位老太太全不為威迫或利誘所動,絕不離棄她一直信奉、源遠流長的宗教。





第四十三章:從威尼斯到羅馬,1537年

在醫院服務

一五三七年一月八日,同伴們到了威尼斯,見到依納爵,大家都歡喜若狂。他們向他介紹三位新同伴,他亦給他們介紹一些同伴。他們還要等兩個月才能起程去羅馬,請教宗批准他們去聖地。於是,依納爵安排他們在兩所醫院裏服務。要造學問的大學生,投入威尼斯醫院做厭惡性的工作,想必是一種殘忍的生活體驗,需要巨大的內在力量去克服。沙勿略為了克服自己對一名梅毒病人的厭惡,迫自己用舌頭舔他的潰瘍。至於勞德理格,當他得悉醫院拒絕給一名痲瘋病人床位時,便請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後來,沙勿略以為自己因此染了梅毒;勞德理格亦由於擔心自己染了痲瘋病而病了一天。

飢餓的乞丐

經過兩個月在醫院裏的磨練,同伴們起程去羅馬,請教宗祝福他們的耶路撒冷之行。依納爵由於審慎,沒有與他們同去,免得別人起疑心。一方面,他想避開不久前與他相處有些困難的、新近就任樞機的卡拉法;另一方面,他想避開向巴黎宗教裁判所告發他的奧爾提茲博士,後者剛好在羅馬。或許,依納爵特意不跟同伴們一起上路,以作為對他們的考驗。這回,不像從巴黎到威尼斯,同伴們沒有分文,單靠施捨往羅馬去。我們知道,他們到達拉文納時,渾身濕透,筋疲力盡,餓得半死。他們按習慣分成三人一組上路,每組有一位神父,並效法依納爵的榜樣,在收容所或乾草堆,甚至馬棚裏過夜,不帶任何物資,吃施捨得來的。有一次,他們光著腳在滂沱大雨中走了一整天,邊走邊祈禱和唱聖詠;除了清晨吃了一點麵包外,肚子裏再沒有什麼。又有一次,有人誤以為他們是那幫在一五二七年搶劫羅馬的退伍軍人,正要去羅馬求教宗寬恕。

為了購買從拉文納去安科納的船票,他們典當了一本日課,終日捱飢抵餓。在安科納的市場,雷奈士光著腳彬彬有禮地站在一位賣菜的婦人前,感謝她給了他一個蘿蔔、一個捲心菜和一隻蘋果。他們在洛雷托住了三天,潛心祈禱、做靈修。在托楞蒂諾,一個外國人給了他們一份有麵包、無花果和酒的晚餐,他們就與其他乞丐一起享用。他們終於在一五三七年三月二十五日聖枝主日到了羅馬,分別住進由自己國家所辦的收容所。這四個月,令他們的初學期很不艱苦。雷奈士後來說,在這期間,他們度的是依納爵的「生活方式」,即放棄世俗事物,唯獨依靠天主。那幾個月是他們生命中最英勇的時期。

教宗歡迎

在羅馬,情況出人意表:原本在巴黎告發依納爵,那可怕的奧爾提茲博士,成了依納爵最強的擁護人,他甚至幫助團體獲得與教宗保祿三世會面的機會。這是一次多麼令人難忘的接見啊!奧爾提茲告訴教宗,他們九人是巴黎最出色的神學家,想以徹底貧窮的方式去耶路撒冷朝聖。他們的故事,非比尋常,幾近神蹟。教宗保祿三世喜歡接待承諾能增添他餐桌氣氛、首次到訪羅馬的人,與他一起進餐。於是,便邀請了他們。席間,教宗靜聽他們與應邀的其他神學家,進行哲學和神學討論。前幾天還睡在馬棚,來自巴黎的學者,現與教宗同席,與樞機和博士們同坐。教宗保祿三世很喜歡他們,便按慣例,問他們渴求什麼。他們說,他們既不想要錢,也不想要教會職位,只希望能得到他批准他們去耶路撒冷。法伯爾和其他十二位同伴,得到了教宗的批文,准他們去聖地,並留在那裏,但如果他們喜歡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此特權可以抵銷方濟會聖地守護長要他們離開耶路撒冷的任何壓力;他曾命令依納爵在一五二三年離開耶路撒冷。他們在一五三四年,在致命山上所發的盟誓,如今要兌現了。

敞開的門

教宗和樞機們給他們籌募了二百六十枚金幣,資助他們坐船去聖地。另外,教宗賦予他們的神父那通常是留給主教的權柄,即赦免某些重罪的權柄。同時,允許他們尚未晉鐸的人,可以從任何一位主教手中,接受聖秩聖事,被祝聖為司鐸,不需要受聖教會的法典所限,省卻拖延的時間。就這樣,這些奇怪的朝聖者,返回威尼斯,一路繼續行乞;不過,在他們的肩上,那標明他們是乞丐的肩包裏所盛載的特權,卻完全超乎他們的想望。在這些特權當中,最令他們驚喜的,是晉鐸的大門向他們敞開。他們不必附屬於某個教區,可「以自願貧窮並擁有足夠學歷為由」晉升神父。同年,即一五三七年七月,當依納爵論及這些特權時,寫說:「同伴們過著極度貧窮的生活,沒有錢,沒有介紹信……但是他們一心信靠天主……在毫不費力之下,獲得比他們尋求的多……」。畢竟,他們只求允許去聖地朝聖!這是「主內九位朋友」的經歷,這是依納爵對來自巴黎的同伴們的稱呼。新加入團體的兩名同伴,因不夠堅韌,缺乏定力,而離開了團體,其中一人後來給他們帶來麻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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