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驛站

蔡惠民神父


真正的男子漢

有個父親常常為他的兒子苦惱不已,眼見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了,卻沒有一點男子漢氣慨。他透過朋友的介紹,專程去拜訪一個拳擊教練,請這人幫忙訓練他的兒子。拳擊教練說:「你把這個少年留在我這裡。三個月後,他將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三個月後,拳擊教練安排了一場拳賽,向少年的父親展示他的訓練成果。只見少年在擂台上不斷被擊倒,但立刻又站起來接受挑戰,倒下去又站起來,如此重覆十多次。教練問道:「你覺得你兒子的表現夠不夠男子氣概?」「我簡直看不下去,想不到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他還是如此不濟。」教練說:「我很遺憾你只看到表面的勝負,你有沒有看到你兒子倒下去又站起來的勇氣及毅力?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氣概。」

乙年主日講道

復活期第五主日


保祿原名掃祿,在一個虔誠的法利塞人傳統長大。他從小接受祖傳的薰陶,視梅瑟法律為天主的誡命,人生的目標。他曾用心研讀,並視教導和維護這些傳統為已任。當保祿眼見自己的同胞一個一個的跟隨了那被釘的納匝肋人耶穌,並相信祂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時,他的心情是焦慮的。他無法接受這些「基督徒」將耶穌的失敗置於梅瑟法律的權威上,也不理解屈辱的十字架怎可能是遵守天主誡命的下場。

為了維護法利塞人的傳統及梅瑟法律的權威,保祿不惜四處奔走,將這些「基督徒」拘捕,遏止這些思想在猶太人中繼續擴散。不過,有一次當他臨近大馬士革的時候,忽然從天上有一道光環射到他身上,他便跌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問他說:「掃祿,掃祿,你為什麼迫害我?」他答說:「主,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迫害的耶穌。但是,你起來進城去,必有人告訴你當作甚麼。」(宗9:3-6)自此,保祿由一個初期教會的迫害者,搖身一變為福音的宣講者。

保祿原以為痛苦不會是生命的目標,失敗不應是天主的結局,怎知,大馬士革路上的經驗,使他更深明白,天主的道不是人的道。天主的道不在於權威、架構、建設、成就、計劃……,反之,當保祿跌倒在地,再站起來的時候,才恍然領會復活帶來的不朽之道,成為一個真正的天主子民。

當「非典型肺炎」事件肆港期間,每天翻開報章,不是醫護人員一個一個的病倒,便是淘大花園的集體感染大爆發、旅遊、經濟、民生所受的負面影響、港人在外地被無理歧視、發病及死亡的人數高企不下……,這些沉重的消息,就像一道又一道的光環射到我們身上,一次又一次把我們從安穩的自信中擊倒在地。不少人為無法控制的疫情而焦慮;為雪上加霜的經濟而自怨自艾;為一夜間失去親人而痛不欲生……。不過,事件亦改變了不少人的人生觀及生活態度;激發了人與人之間的同情與關懷;強化了社會不同聲音的凝聚力……。但願更多人從「非典型肺炎」中再次站起來,欣賞到這次事件帶給我們的磨煉和成長。

為保祿來說,大馬士革只是他歸化旅程的開端。在日後的傳教生活中,縱使困苦、窘迫、饑餓、赤貧、危險,甚至是刀劍從未離開過他,但他每次都有力量再站起來。因為他發現真正使人成義的不是法律,而是那位忠信的天主。若這位天主為愛世人,不獨沒有憐愛自己的兒子,反而為眾人交出了,最後又使他從死者中復活,那還有什麼能懷疑天主對人的忠信呢?成為基督徒,並不是多了一份要完成的責任,也不是多了一些要遵守的法律。成為基督徒,就是在生命中,或喜或憂,或生或死,不斷相信和發現天主藉祂聖子的死亡和復活所彰顯的忠信。

今天的若望福音亦以葡萄樹作比喻,指出一個基督徒真正身份的所在。「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條,那住在我內,我也住在他內的,他就結許多的果實,因為離了我,你們甚麼也不能作。」(若15:5)比喻的圖像很清晰,但基督徒怎樣才算是住在耶穌內?怎樣才是耶穌的果實?經常參與主日彌撒,滿全一切教友的本份是否就是在耶穌內?避惡行善,熱心行善是否就是耶穌的果實?這是不容易回答的問題。不過,若望福音強調真正的果子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從耶穌的「住」處自然結出來的。

德蘭修女在生時已被尊為聖人,她成立的仁愛傳教女修會在世界各地過著簡樸的生活。修女們每人只有兩套衣服(以備換洗)、一雙鞋子(破了才買)、一個水桶(為工作)、一個鐵盤(為吃飯)、一床舖蓋(也舖也蓋)。她們自願與一切現代化日用品絕緣(像電風扇、洗衣機、雪櫃)。表面上她們一無所有,但是她們不斷給予,致力服務垂死、被遺棄及貧窮的人。究竟修女們何來動力承擔這些繁重的服務呢?原來她們每天清晨四時四十分就要起床,五時祈禱,六時彌撒,每論多疲累,一天總以一個小時聖體前的朝拜來結束。與耶穌同「住」,是修女們在生活的重擔中再次站起來的力量,是她們滿懷喜悅結出豐碩果實的養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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