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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交流 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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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漫遊之死亡
】 原載於《牧笛》2001年5月19日 |
丘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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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馬，最深的感受是死亡。 每一處也是和死亡有關的。幾乎進入每一所聖堂，足踏的都是幾百年前的墓誌銘，看著那些原來刻出死者外貌的墓雕，今天的樣子全都變成了鐵血戰士中外星異型的樣子，感概時光飛逝之餘，不禁也有點寒意。至於教堂兩壁的墓碑，往往更加嚇人，不少以骷髏骨為標記，讓死亡就撲面而至。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墓碑，更是雕刻一個巨大的、手持鐮刀的死神，站在其下，寒意甚深。 然而，這還只是人為的死亡感覺，遠及不上無罪聖胎聖母教堂(Santa Maria della Concezione) 的地下墓穴驚憾，即俗稱人骨教堂。正如旅遊書的介紹：「這個地下墓穴以極其具體的方式表達死亡的真實。歷代的方濟會托缽僧修士以亡故教友的人骨骸裝飾五座拱頂小祭室的牆面，共用了大約四千個骷髏頭。」單是這條說明性的介紹，已叫人不寒而慄了。當你置身其中，四方都是人骨的裝飾，一副又一副的頭骨、脛骨、肋骨，都變成了窗花、拱門和燈飾，那種矛盾的美感，讓人真的要好好思考一下，死亡其實是什麼。走到最後一個小室，地板上刻有這樣的一句話：我們曾同你一樣；而你將與我們一般。看完這句話，再凝視其中一個骷髏頭，然後再想想：這個就是自己了。那份感覺，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有一種彷彿已經死過一次，又彷彿活著就是死亡的感覺。 談羅馬的死亡感，不得不談的是地下墓穴。我們探訪的是由慈幼會管理的聖加里斯圖地下墓穴(Catacombe di San Callisto)，共有四層的基督徒墓穴。在這四層的墓穴裡，曾經有教宗被羅馬當局的士兵當場格殺，有殉道者的遺骸埋葬於此。然後，更多更多，是沒沒無聞的基督徒，他們走過像我們這樣的一生，最後就在此處，完結在世的生命，肌膚日消，以致骨肉盡化，成灰，回到虛無。在只有十六、七度的地下墓穴第二層，仰視一個又一個空掉的墓窟，不禁有一陣哆嗦：這就是真實生命的最後歸宿了。在這一刻，我頓時閃過保祿的說話：若基督不曾復活，我們的信仰便落空了。對啊，這裡的亡者，不少都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諾厄在大舟中放出去的鴿子，終於銜著樹枝回來的模樣。這就是永生的標記，是墓中人的寄望，帶我們在這個迷宮般的墓地參觀的神父這樣說。 死亡，是生命最大的秘密，是我們在生者永不瞭解的未來，卻同時是信仰最重要的標記。唯有主耶穌超越了這個生命的秘密，為我們帶來了永生的奧秘。我想，雖然在羅馬，死亡是一個看得見、觸得到的實體，但是，正由於我們有永生的信德，這些死亡，反過來，提醒我們要好好地活，準備好走向天堂的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