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 2020年度
# 11
2019年12月07日
  牧人、野獸、羊群   Josefa Elisa Ho 宗四 

厄則克爾先知書(則34:1-10)這樣說:

上主的話傳給我說:「人子,你應說預言攻斥以色列的牧者,向他們講預言說:吾主上主這樣說:禍哉以色列的牧者!你們只知牧養自己;牧人豈不應該牧養羊群?你們吃羊奶,穿羊毛衣,宰肥羊,卻不牧養羊群:瘦弱的,你們不扶養;患病的,你們不醫治;受傷的,你們不包紮;迷路的,你們不領回;遺失的,你們不尋找,反而用強力和殘暴去管治他們。因為沒有牧人,羊都四散了;羊四散後,便成了一切野獸的食物。我的羊在群山峻嶺中迷了路,我的羊四散在全地面上,沒有人去尋,沒有人去找。

為此牧者啊,聽上主的話罷!我指著我的生命起誓──吾主上主的斷語──因為我的羊群由於沒有牧者,成了獵物;我的羊群成了一切野獸的食物,因為我的牧者不尋找我的羊,只知牧養自己,而不牧養我的羊:為此,牧者啊,聽上主的話罷!吾主上主這樣說:我要攻擊那些牧者,從他們手裡追討我的羊,我不再讓他們牧放羊群;這樣,牧者便不能再牧養自己了;我要從他們口中救出我的羊,不再作他們的食物。

牧者,泛指一切的領導者,帶領人民的人,牧者有上主給他們的優勢:智慧的頭腦能分析情勢,高瞻遠瞻;強悍勇猛的心性能與吞食羊群的野獸決一死戰;廣闊的胸襟和領導才能,足以領導羊群走往溪水和青綠草場;無微不至的心思,能察覺不同羊隻的情況,給予合適的照顧。羊不聰明,喜歡跟著大隊,個性馴良,只要聽到牧人的聲音就會跟隨。

在一個社會中,最明顯的且理所當然的領導者,是政府官員、統治階層、國家統治者;羊群,是百姓;野獸,是欺壓吞食百姓的人,無論是以權勢、金錢、肢體暴力、語言暴力,或者任何其他的殘暴方式。上主賦予牧者管理羊群的職責,對他們有一份心意:扶養瘦弱的,醫治患病的,包紮受傷的,領回迷路的,尋找迷失的,而不是用強力和殘暴的管治羊群,更不是站在野獸那一邊,甚至像野獸一樣欺壓吞食羊群。當牧者沒有擔當起牧者的使命,就是違反天主賦予的使命,百姓就會沒有向心力,不會相聚在一起,四分五裂,成為欺壓者野獸的囊中物。

從野生動物紀錄片,我們可以想像,野獸首先追擊羊群,使不上大隊的弱者迷失,追殺迷失的羊,最後,一次性的吞食羊隻,不留活口。誰是野獸?若望福音指出,賊來,無非是為偷竊、殺害、毀滅;(若10:10)憑他們行為的果子,可以認出牠們來。不過,在上主聖山上的野獸並非如此:豺狼將與羔羊共處,虎豹將與小山羊同宿;牛犢和幼獅一同飼養,一個幼童即可帶領牠們。母牛和母熊將一起牧放,牠們的幼雛將一同伏臥;獅子將與牛一樣吃草。(依11:6-7)欺詐者與溫馴者共處,而欺壓他們;捕食者與獵物同宿,而他們吞食他們;默默耕耘者和掠奪者一起長大,充滿友愛。不在天主聖山護蔭下的野獸,才是吞食者。誰不是天主聖山下的護蔭者?正如宗徒之長伯多祿所說的:「你們要節制,要醒寤,因為,你們的仇敵魔鬼,如同咆哮的獅子巡遊,尋找可吞食的人;」(伯前5:8)就是那些沒有節制慾望和警醒祈禱,掉進仇敵魔鬼圈套的人,他們蒙然不知被仇敵吞食,又與牠合作吞食羊群的人。為天生有五個塔冷通的人,我們要為他們祈禱,免得他們被仇敵吞食,中了魔鬼的圈套:「這一切權勢及其榮華,我都要給你,因為全交給我了;我願意把它給誰,就給誰。所以,你若是朝拜我,這一切都是你的。」(路4:6-7)如果我們的主耶穌都受到類似的試探,可想而知,掉進魔鬼的圈套是多麼容易。天主聖山的野獸和被仇敵吞食的野獸之間只是一線之差,結局卻大不相同。正如聖依納爵勸告聖方濟沙勿略說:「人縱然賺得了全世界,卻賠上了自己的靈魂,為他有什麼益處?或者,人還能拿什麼作為自己靈魂的代價?」(瑪16:26)願眾人為長上、公司的老闆、身邊有權勢者祈禱,使他們回應天主的召叫,成為天主的將領,羊群的守護神;因為真正的野獸,是邪惡者魔鬼,而非擁有五個塔冷通的僕人。

對於另一種羊群死亡的受難方式,厄則克爾先知提出異於被真正野獸吞食的方式,那就是牧者本身成為吞食羊群的野獸。牧者吞食羊群的方式比野獸文明和多變化:可以留下活口,也可以置諸死地——吃羊奶,穿羊毛衣,宰肥羊。吃羊奶,是為了長期的營養補充,留下活口,慢慢享受,直到母羊隻再也無法供給羊奶為止。穿羊毛衣,是為了保暖,殺死羊隻,取其羊皮,曬乾及處理製成高級名貴耐用的衣服,牧者身上的名牌衣服,是羊隻殉難的記號。宰肥羊,是為了肚復之慾,烹調那些他日夜照顧的羊,肥美的羊口感其佳,肥羊的脂肪在寒冬是暖胃極品。牧者對待羊群的所做所為,除了比野獸文明外,羊群的死亡方式除了較為優美之外(羊奶、羊皮、肥羊),羊群的結局還是死路一條。上主透過先知,讓牧者知道剝削羊群的行徑:吃羊奶,穿羊毛衣,宰肥羊的行徑,是在牧養自己。

牧者之所將羊群據為己有,任意剝削剎害,可以想像,他們不是稱職的牧者,忘記自己的管理責任為天主所賜,忘記羊群屬於天主,忘記管家只有照顧的責任,沒有宰殺的權利。因此他們的確會視吃羊奶,穿羊毛衣,宰肥羊為理所當然,結局是羊群四散,被野獸吞食,牧者把所有的羊吃光以後,牧者沒有羊群管治,就失去職務了。厄則克爾沒有直接說出上主的心意,不過,我們可以想像,為著死去的羊群,以及失職的牧者,上主的心碎了,祂不想羊群被牧者百般剝削欺壓,更不想野獸吞食牠們,因為羊群屬於上主。

上主說:看,我要親自去尋找我的羊,我要親自照顧我的羊。(則34:11)我要親自牧放羊群,親自使他們臥下(則34:15),向所有牧羊人示範如何牧羊:失落的,我要尋找;迷路的,我要領回;受傷的,我要包紮;病弱的,我要療養;肥胖和強壯的,我要看守;我要按正義牧放他們。(則34:16)慈母的心腸,醫護者的角色,和正義的準繩,是上主牧養的方式。

野獸目露凶光,有爪牙利齒,狂吼聲震耳,肚腹慾望無窮,為獵食羊群絞盡腦汁,甚至殘害牧者,好能一網打盡。為不善戰鬥、稟賦馴良的牧者固然是極大的挑戰;為了羊群,牧者要多少勇氣才夠膽與野獸博鬥,要使用什麼武器才能戰勝野獸,要有什麼資質才堪當稱職牧者?在1891教宗良十三世「新事」通諭提到,國家統治者的第一個責任,就是要確保一切法律和制度,公共社會和行政,都必須以大眾公益和個人幸福為依歸(#26);統治者必須公道,重視分配公義,不應只偏袒某一階層,因而要謀求工人的幸福和安慰。(#27)教宗所說的,是使命。當統治者謹記天主賦予的使命,他就會有上主的恩寵,不屈不撓履行牧者的職務。

但願香港統治階層如同吾主耶穌善牧一樣,謹記牧者的使命和犧牲,危難當前,不忘承行天主的旨意,尋求上主的助力。既然牧者一人牧養千萬羊群,就需要有牧養千萬羊群的恩寵,這些恩寵,也需要千萬羊群為他們誠心祈求。無論統治者是否基督信徒,政績使人滿意與否,願眾信友,除了為羊群為政局為正義和平發聲之外,更以祈禱克苦犧牲,以及獻上彌撒,為香港統治階層,祈求所需的恩寵,牧養羊群。聖母瑪利亞,諸寵中保,為我等祈。亞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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